以法治之力整治“内卷式”竞争

剑指“内卷式”竞争！日前完成修订的反不正当竞争法，将于2025年10月15日起施行。

在立法术语中，一部法律的“修正”通常代表其修改内容较少，适用“修订”时则表明修改内容较多，此次修法属于“修订”，特别是针对网络领域竞争新情况新特点，进一步完善了相关规定。全国人大常委会法工委发言人黄海华总结了五处主要修改，第一条就是“贯彻党中央关于综合整治‘内卷式’竞争的精神，增加关于公平竞争审查制度的规定，修改完善治理平台‘内卷式’竞争方面的规定”。

“内卷式”竞争是近两年最受各方关注的热点之一。按照通常的理解，它描述的是企业为争夺有限资源而进行的无效的过度竞争，导致“越努力越低效”。有人进一步提出，“内卷式”竞争的本质是不正当竞争，这是值得商榷的——“内卷式”竞争目前没有明确的界定，各方往往通过举例的方式解释这一现象，虽说有机构归纳了“内卷式”竞争的核心内涵和内在特征，但也不可否认，一些“越努力越低效”的恶性竞争行为，在是否违法问题上需要打个问号，诸如利润相当稀薄的超低价行为。明确构成不正当竞争等违法行为的“内卷式”竞争，有利于加强行业自律，也有利于法律落实。

新法的一大亮点在于，规定“平台经营者不得强制或者变相强制平台内经营者按照其定价规则，以低于成本的价格销售商品，扰乱市场竞争秩序”，某种意义上回答了什么样的“内卷式”竞争违法的问题。相关负责人还提到，“互联网飞速发展的时代，有电商平台为吸引用户，疯狂压低商品价格，也有外卖平台通过高额补贴争夺市场份额，这些‘内卷式’竞争行为严重扰乱市场竞争秩序。”从最近的“外卖大战”让消费者“喝到了1分钱的奶茶”来看，有的人认为平台“内卷式”竞争让消费者受益，短期来看不排除这种可能，而长期来看，不仅会导致整体行业效益下降、创新能力受抑，还会出现以次充好、虚假宣传、价格欺诈等问题。近年来，“全网最低价”等口号成为各大平台流量争夺策略，加大对平台不正当竞争行为监管力度，是引导市场竞争走向优胜劣汰而不是逆向淘汰的必要之举。

“内卷式”竞争的形成，与存量竞争阶段企业的压力与选择有关，也与地方政府盲目抢抓“风口”、人为制造“政策洼地”，导致重复建设、资源配置效率低下有关。中央经济工作会议强调，“综合整治‘内卷式’竞争，规范地方政府和企业行为”，可谓一语道破。新法的另一大亮点在于，不仅强化平台责任，也规定国家建立健全公平竞争审查制度，依法加强公平竞争审查工作，保障各类经营者依法平等使用生产要素、公平参与市场竞争，防止滥用行政权力排除限制竞争，更好维护公平竞争市场秩序。

法律的生命力在于实施。通过规制不正当竞争行为，净化市场竞争生态，能够更好引导企业摆脱价格战等粗放发展的老路，聚焦创新创造，打造高科技、高效能、高质量的核心竞争力，推动行业健康可持续发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