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在福建日报从事新闻工作头尾24年,将近四分之一世纪。回想当年那峥嵘岁月,是报社领导和同事们牵着我的手,一步一个脚印地走来,走出一条让我依依不舍的记者之路。今日回头看,我一直在思考:这记者之路到底是怎么构筑的?沉思了许久,我方悟出了一些道道。
一当记者要勤跑,这是常识。从某种角度看,勤跑出稿件,脚底出文章;倘若坐在家里苦思冥想,要写出新闻,那是海市蜃楼。而勤跑又跟苦和累连在一起。因此,当记者一定要吃得起苦,挺得住累,与基层、与生活、与群众亲密无间。这是报社领导的要求,也是当记者义不容辞的责任,我一刻也没有忘记。
我曾常驻三明记者站。一般情况下,我每月约有三分之二的时间在农村跑、到山区闯。从地区到县城,倒可以乘坐简陋的汽车;而从县城到乡下,大部分都得步行,路近路远,山矮山高,都得一步一步地走,一级一级地登。记得1963年夏天,有一次我从清流县城出发前往沙芜塘采访,这段70多华里的路程根本不通公路,只能徒步。县里没人陪同,我只得孤身一人上路。一路上大多山高林密,钻进去,虽然凉飕飕的,却有点阴森森的感觉。要是有人问我“怕不怕”,说不怕,那不是真话;当时,我怕得心都要蹦到嗓子眼了:朝前走,总觉得背后有声音,像是有谁跟着,可回头一看,又什么都没有。偶尔突然听到什么鸟叫声,我就毛骨悚然,头皮发麻。不过,为了完成采访任务,我只得壮着胆子,加快步伐,向目的地走去。走到后来,脚底起泡了,痛得像针刺,我咬紧牙关,一瘸一瘸地坚持着。70多华里的路程,我整整走了8个多钟头。
在记者生涯中,无论到农村、到工厂、到营房、到机关、到学校,徒步走路是家常便饭。然而,正是那一串串脚印,仿佛幻化成一个个文字,最终组成了一篇篇鲜活的报道,见诸报端,在读者中传阅。可以说,记者的路是用一串串脚印叠就的。
二办报与办杂志,在周期方面有很大不同,杂志一般是月刊,甚至双月刊,周期相对较长,为它写稿,不用“心急火燎”的;而报纸不一样,每天都得与读者见面,编辑部要稿件往往要得“十万火急”,有时今天来个电话,明天就得把稿件发回去。面对这种情况,我们只能“连轴转”,往往处在“奔命”的状况。不用说盛夏酷暑汗流浃背,就是寒冬腊月,由于马不停蹄地奔跑,也常常大汗淋漓;有时遇到下雨,那就分不清汗水和雨水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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